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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开年祭祖

1.开年祭祖

开年后的第一天,尽管仍停留在冷气之中,但阳光间能看到依依进入春日的气息。当然,我还是踩着脚下的秸秆,在废掉的耕地里发抖的要死,阳光再暖和也不顶什么用,它的亿万分之一的能量都不能在我身上作用。

“这么晒人,却一点也不温暖……”我嘟嘟囔囔的说道,双手插在棉袄的袖子里,宛如作揖一般,当然,我没有弯腰就是了。

伴随着父亲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走下去,这干裂的土地还凹凸不平,而且附近全是叔,哥一类的,我避免和他们接触,因为我都不知道我该如何叫他们,也不知道该和亲戚如何交流。

靠在父亲身边,眼前边是几个土堆,这便是我们要拜的坟,上面杂草丛生,我们年年来烧纸钱都没有把他们烧掉,不知泉下的祖宗们知道自己的“房子”上杂草丛生会是如何感想——我不在乎就是了,单纯好奇。

叔哥们把后备箱的纸钱和鞭炮拿出来,丢在了地上,由亲戚们自主拿取,决定这堆东西要扔在哪位祖宗的房子上。

我是不用拿的——我也懒得拿。我怕火,怕响,我八成是那年兽转世,可惜这堆东西并不能把我驱散。当他们把这些东西放置完毕,就是我该躲得远远地时候了,点燃起火焰,纸钱传给地下有知的先人,鞭炮告诉他们子孙仍平安——我理解的,别信。

捂上自己的耳朵,轻轻揉一揉,啊,真暖和,原来我耳朵冻得已经失去知觉了?难得糊涂难得糊涂。其实捂上耳朵的主要目的是噪音问题,那“咻--啪!”的高分贝声音我个大活人实在是受不起。

在亲戚呼唤我之前我唯一的动作就是四处转悠,看看风……说实在的,祭祖的不止我们一家,不止声音吵闹,还有跟雾霾似的白烟,这让我一个近视的人着实看不清这附近到底是何种风景,完全是雾烟弥漫。“咳咳咳——”关键是他还呛!就这看个鬼风景!真的,看过这风景,才知道禁放烟花爆竹,禁烧纸钱的必要性。

可惜这里是荒地,没有人来管这档子闲事,农村习俗嘛。所以我决定乖乖看着亲戚们给祖宗转账,等着我们集体给亲戚拜年,鞭炮声不断,那可恶的“咻——啪!”声音也不断,乖乖的捂着耳朵,毕竟这次来可是有事要告诉家里人,不得不恭恭敬敬的。

声音总算中断,听到了父亲的呼唤,老实的跑到坟前,然后……“先作揖,再跪下,左腿先迈……”说实在的,我这个都市孩实在不懂得过去的习俗,要不是昨天给给奶奶拜年时预习了一遍,怕是要到祖宗面前丢人了,恭敬的磕了几个头,起身,再次作揖,然后,拍了拍裤子上的土,将边角泥清理干净,回身,溜溜达达的跑回了车上。

啊,真暖和。在自己家的车里便没有在外面拘谨就是了,抱住自己的软尾,都快冻成冰棍了——哦,对了,我姓苏,苏怡凡,是狐族,并非人类,是自古时流传至今的一脉。

轻轻哈气在自己尾巴上,真冷,我蛮喜欢我的尾巴的睡觉时可以当抱枕,而且尾巴全白,相当好看,平常就算不洗澡我也要洗他——这算是我为数不多的自恋吧。

我家父上坐在了驾驶位上,淡定自若的看了一眼我沉溺于自己的毛茸茸之间,便驱车驶往了我亲戚们的村庄,这里是一个真正孤僻村落,真正开车若不是知道路线,除非白天见鬼吓到开错了方向,要不然他是不会见到这个村庄的。

毕竟来这么多次,我都没有记住路线,尽管我是睡过来的——这也不怪我,按照我母上的话:“家里的‘老人’都很宠你,所以你每次进村都得抱抱你,摸摸你。”我不知道这等鬼话是我家母亲从哪个神棍嘴里听来的,我只知道小时候脖子上的福符扯下了好几个。

身为,有别于人类的存在,按照常话我就是妖,我这个常人不能理解的妖,都未必信什么‘仙’。狐食灵,这是生存必需,顺便一提,别信什么三流网络小说,“地球上的灵气相当稀薄。”这群人又不知道整日自己吞吐的是什么。

好了,话题至此终结。重归正题——什么来着?哦,对对对,亲戚的村落,别看这里孤僻,这里一点也不穷,麻雀虽小,五脏俱全嘛。

亲戚拜会,我们已经转眼间我们已经驶到了亲戚们的聚集地,刚下车,便来了肉的香味进入我的鼻腔,啊,真美妙。回家的一大乐趣在于吃饭,尽管说可能有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说你又胖了,不过这么多回了,早就不介意了,易言之,我成熟了,对于自己有清醒的认识了。

上炕,上菜!呸,上肉!肉已上,鸡鸭牛羊一应俱全,丝毫不在乎礼节的撕下一个鸡腿,啃了起来,吃相极端不雅,不过我是肉食动物,我可管不了这些。

“嗝。”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,打了一个短嗝。桌子上的的盘子除了一点残渣基本就是干干净净了,拿纸巾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油,拉了拉父上的衣袖,提醒他关于某件事的必要宣布,这个场合最佳,虽然说我很讨厌这等规矩。

“咳咳。”不知道谁先开了这个头,宣布重大事情之前还得清两下嗓子,又不是吃生鸡卡了鸡毛。“各位啊,我决定我们有必要对一件重大事情做出表决。”我家父上是公务员,不过他现在的语气像一个议员。

亲戚们的耳朵抖了抖,都向我们父子俩靠近。“我们是否应该同意怡儿去独自生活?”全场哑然,我给了父上一个白眼,那意思是,看吧,丢人了吧,就我这点事情还至于……

“我不同意。”年迈却有力的声音传来,这是我的一位爷,是几爷我可不知,反正看架势在族群中的威望绝对不小,他的声音瞬间让我呆滞,事实证明母上说的话还是不错的“家里的老人很宠你。”

“怡儿年龄太小,怎能独自奔走在外?”我不小了!按照人类年龄我已经成年了,尽管在狐族中还是小孩子就是了……

亲戚们有些也起了反声,理由大概同这位爷是一样的,而剩下的亲戚都默不作声。父亲坐下了,并给了我一个‘靠你自己了’的眼神。

我不会说话呀,况且这么大的场合……不行!大计在眼前,怎能在此放弃!我强行扶着椅子站起了身。

“哪个……”想法在脑中飞旋,盘转着接下来该如何去说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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